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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了,他赵构居然还只顾着他自己!

这种官家,拱卫这种官家的大臣——

何其可笑!

秦光弼脱下了官服,盖在了十九岁衣衣的脸上。

别看。他在心里说:别看这些屍位素餐之徒。

“傻子,他们何曾值你一条命!”

殿中侍御史张浚呵斥:“秦光弼,你可知你这是御前失仪!”

秦光弼视若无睹。

“陛下!”他大声道:“求陛下为东京守国之士发放军饷!”

他将官帽一摘,放到身前地上,半跪也转换成了全跪。

“求陛下为东京守国之士发放军饷!”

“咚——”

他叩首。

“咚——”

额头起了红肿。

“求——”

“陛下为东京守国之士发放军饷!”

他难道是不敢死吗?不,他是不能死。同伴已经用命来开出一条道了,他要做的,是接着这条道,“威胁”朝廷给他们发军饷。

可这本来就该是朝廷给他们发的啊!

百官中终是有人动容了。

“陛下!”资政殿学士吕好问同样发出恳求:“臣恳请陛下开恩!”

他本已自身难保,前些日子为给张邦昌求情,认为邦昌虽被金贼扶持为天子,却非他所愿,且在位时一心向着朝廷,不称帝,不改国号,倘若这样都要被事后清算,这打击面也太广了。因此,他被罢出中央,过几日便要前往宣州上任知事。

对於军饷一事,他本打算明哲保身,此刻却也忍不住发声了。

殿下螭首之侧,起居郎胡寅亦叩首:“请陛下开恩!”

区区一个起居郎,也敢谈政事!

一个个朝臣出列。

但也并非完全出列。

秦光弼目测了一下,仍有四分之一臣子终究不愿意做那被堵塞了气管的垂暮老人。余下四分之三,仍在玩政治游戏,窥看上首天子的脉门,只有天子透露了些许口风,他们才会立刻扭转政治立场。

赵构没有立刻说话,他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思索着除了宗泽,有谁能够守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