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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彦已被拉拢过来,浚州抗金……还需要什么呢?

陆宰斟酒小饮,架不住酒量浅,喝着喝着就抓住宗泽手臂嚎啕大哭:“汝霖,你不知道我苦啊,刚接手这个势力时,他们一穷二白,全员更是连弓都不到十把,石炮更是一架也没有,他们打起仗来都是用血肉之躯堵过去。明明能联系到朝廷,但就是没办法向朝廷伸手,朝廷不单不会给,说不定还会让我们就地解散。我那时候都是把自己家财从山阴运过来,补贴给他们,这才勉勉强强拉起队伍。”

宗泽也没办法用餐了,连忙抽出心神来安抚老友,安抚着安抚着,就听到老友高兴地说:“不过,现在家底终於攒起来了!什么都有了!铁有了,马有了,粮食有了,朝廷任命也有了!”

陆宰猛然站起来,高兴地甩袖起舞。文人儒士的宽袍在风涌之下,飘逸又美丽,

宗泽也有些醉了,筷子敲击酒盏,高歌而和。

岳飞身前酒壶已空,把眼睛瞪得像铜铃直勾勾盯着前往,身周整整两米愣是没人敢靠近。

岳鹏举酒品不好,他喝醉酒是会打人的!

……

酒宴第二天,陆宰头晕目眩爬起来,用冷水激一激,醒醒脑子,再接过牙刷,沾了皂角浓汁揩刷牙齿。

一边刷,一边在心里思索:如今已是入秋,天气转凉,需要谴人去闽岭以南购置大量吉贝布,以防入冬后商贾肆意抬高吉贝布价钱。粮食不必再从外地大肆购置了,这两年来浚州不缺粮,粮价已稳定在每斗八十钱……

左右上下数遍后,又有下人捧来一杯清水,供以漱口。

陆宰在咕噜咕噜漱口,下人询问:“爷,今晨让厨房做些甚么?”

陆宰吐掉水,刚想说随便来些清粥小菜即可,又改口:“将此前使君送来的鱼拾两条出来脍了,与粥同煮,再请使君前来。”

“是。”下人没问请多少位,具体要请谁,通常陆宰都会交代,如果没交代,那就是碰到哪位就请哪位。

待到粥滚熟时,陆宰正靠坐椅子闭目养神,突然感觉一个大脑袋靠过来,陆宰伸手,熟练且无情地抓住脑袋推开,睁眼一瞧,发现果然是主公。

还是那个孩子气最重的主公,陆宰总觉得她像狸奴,似乎随时会抱着个毛球在怀里,一边咬一边蹬腿,打滚得满身都是灰。

十岁的青霓纳闷:“你叫我来怎么不说话?”

下人端上鱼片粥又退下,陆宰指着粥:“主公先用碗热粥,我们边吃边说。”

食不言寝不语在主公身上从来没有过,陆宰也渐渐被他们带歪了。

尝了两口热粥,陆宰才慢慢说:“赏罚分明才是御下之道,主公说,这次王都统大胜敌方,该赏些甚么?”

十岁的青霓把碗抱起来,脸颊蹭着瓷片上的热气,早秋晨时凉意尽数驱散,双眼傻笑地眯起:“都行,你看着办。”

陆宰正色道:“主公可不能事事都甩手,旁的事也就罢了,施恩……”陆宰拿起帕子,轻微咳了两声,继续道:“施恩一事,主公不可假手於人。”

“那我该给多少?”

“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太少便是吝啬,太多却也容易让人骄纵,以为主公缺他不可,待到日后心养大了,变得胆大妄为,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到时候犯下弥天大罪,主公便只能挥泪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