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木空间损毁的前一个时辰,玄尘门之中,松崖掌门正在正一峰招待菩坛庵主莲池住持。
陪同者十多名,无不是各峰峰主或者玄尘门有头有脸的人物。
其中修为最高的是身为化神的容相星君。
於是,他坐在松崖掌门下首第一的位置,一起招待莲池住持。
松崖掌门率先开口,客气寒暄:
“贫道还未贺莲池住持进阶明心,没想到住持倒是先来了我玄尘门,真是惭愧惭愧。”
松崖真君还探不清对方什么来意。
他可以不认识自家徒孙,却不会不认识季乘风的徒弟。
这种倾轧争利之事无所不在,莫说玄尘门,任何宗门只要有机会咬对手一口,都是很愿意的。
这事儿,他后来还问过。
嗯,听说玄尘门掌门虽然古板严肃了些,但性子端方公正,玄尘门在他的带领之下,门风越发的端肃清正。
松崖抬首,第一次正眼看了静客。
越想他越心惊,所以,这丫头可真是不得了的人物。
按照两宗之间的脚程来推算,也就是说莲池出关,处理了一下宗门近五十年的庶务,便来玄尘门了?
何等大事?
瞎扯吧这是?
她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只是路过?
打死他都不信。
这会子,看到莲池,其实他是花了巨大的力气来克制自己,避免自己露出龇牙咧嘴的丑态。
而且,他听了莲池的话,只觉得牙更疼了。
刚刚莲池还说了,要去盛家拜会呢。
然,这人是盛红衣。
结果并没有,人家莲池好端端的。
任何宗门,都逃不脱明争暗斗,便是她们菩坛庵也照样如此。
她性子虽淡,可面对红衣的事情,她就护犊子的紧。
但,这两人闹出了大笑话,以至於连他这个日理万机的掌门都知道了。
他看着容相,掌门威严,容相一听盛家,只觉得头大,可也不敢违逆掌门。
谁人不知?他松崖和季乘风算是感情深厚了。
毕竟闹的沸沸扬扬实在是破坏宗门在外的名声和风气!
这是他不可容忍的!
大概率这就是个凡人了。
突然在四十年的那一次十宗联合大会上,菩坛庵开始主动同玄尘门示好。
这是题外话了,但当年松崖着实是以为菩坛庵的示好是出什么大事了。
松崖还同自家徒儿提了一嘴,说这齐朗人品一般,不可深交,这盛家女子可能惨了。
今儿个,当松崖听说菩坛庵来拜会之时,他的牙就开始痛了。
烟霞宗便是想防范,可是快得过他玄尘门么?
十大宗门之中的三大道门,自然也有座次之分。
这般的资质,齐朗似乎就不太乐意了。
听说吃了筑基丹都没能成。
至於他怎么想起容相这个徒弟的,也是巧了。
没想到这齐朗花心的很,这些年,居然脚踏两条船,甚至让盛凌波怀孕了。
那时候,松崖只是寻思莫不是有什么宗门事务需要私下说一说亦或者有什么大事需要几宗联合一处对话。
他这才从徒弟那儿知道,原来数十年前两情相悦的师兄妹早就反目了。
松崖的脑子开始转动,一个有用的,能给宗门带来利益的弟子,他只会更加重视。
同时,他心中打鼓,真是奇了怪了。
莫逆之交么?
原因据说是齐朗的修为日益精进,而盛凌波却止步在练气圆满。
当年,乘风那两个徒弟倒是好样的,提前得知这样的消息,为玄尘门争取了时间。
怎么就出现在玄尘门了?
牙疼归牙疼,但人菩坛庵亲自上门,这往后可以宗门合作的机会可就大了,这种利宗的好事他自然要码住了!
尤其,听说了这层关系,有盛红衣在,人家菩坛庵对玄尘门就是相当善意的,他不抓住机会就是傻帽。
“我这就叫她来。”
毕竟,他难得做一回媒人,虽然这种事同他无关,可他也不至於完全不问。
掌门之徒,确实地位高贵,然,静客修为不过金丹上下,这样的修士在玄尘门一抓一大把,他早就司空见惯了,能给多少关注?
他本意是想将莲池先留下,好生招待一番。
菩坛庵掌门之徒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人化神掌门也亲自来了……这意义就不同了。
她借着抬眼之际,逡巡了一下周围,原来这就是红衣的宗门呀。
尤其,季乘风一共也没几个徒弟。
莫说烟霞宗自此没落,玄尘门也是从这件事开始起飞,如今已是和一阳山庄并驾齐驱。
於是一来二去,本以为水到渠成的双修道侣,就没成。
其实,她们早就想来了,不过自得琉璃净水那一次,静客带了金灯莲回去真的促成了她师父莲池住持进阶,所以耽搁了这几十年。
然,人家这么说了,他还能揭穿还是怎滴,只能听着呗。
若是盛红衣在这儿,知晓这件事,一定会告诉松崖掌门,这事儿有一个专有名词,叫做应激反应。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四十多年前,烟霞宗的颜掌门企图用化形妖修炼丹之事终究还是传了出去。
什么意思啊,这样把人吊在半空中有意思没有?
这件事,让他一直耿耿於怀很多年,到了后来,不记得从哪一次开始了,只要提起菩坛庵,他就牙疼来着。
这不仅说明了菩坛庵对这个掌门之徒静客的重视,更是对盛红衣的重视!
“原来是这样,红衣这个弟子属实在玄尘门出众优秀,不过,她如今不在宗门内,倒是她有姐妹亲属在宗门之中!”
他同季乘风也是。
但她并不担心,毕竟她同红衣有心灵感应,若是她真的遭遇死亡危险,她肯定有感觉的。
他心中暗叹了口气,应下这事儿,道:
容相的两个徒弟很多年前看对眼了,要结为双休道侣。
静客自莲池住处身后跨了一步,低头行礼,口宣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