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果失恋了，应该要怎么做？

找个朋友出来聊聊？可是一想起江书恋，她还是敬谢不敏。

借酒消愁？

可是她又没有那些专门一起喝酒玩乐的猪朋狗友。

就在石薇失魂落魄、不知所措的时候，迎面而来两个有些眼熟的男生。

「大嫂。」

英男和英伯一脸笑嘻嘻的叫着。

自从严洌说了他们的关系，英男及英伯就一直亲热的叫她大嫂。

以前她总是觉得他们很烦，现在再听到他们叫这一声大嫂，她心里竟然有种莫名其妙的伤感。

「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大嫂了，你们的大嫂已经换人。」她有气无力的说。

兄弟俩互望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说：「怎么会？！在我们兄弟的心中，你是我们唯一承认的大嫂。」

再说大哥对她的感情可不是随便玩玩的。打从跟在大哥身边，从没有见过他那样在乎一个女人——虽然大哥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一举一动都表明了他对石薇的在乎。

以前大哥都是看他的心情决定要不要来学校，但是自从遇到了石薇，他每天都会来学校报到，准时的像学校的时钟一样。

以前大哥会抽菸，但是因为她不想吸二手菸，所以他也自动自发的戒菸。

以前哪个女人惹大哥生气，一定马上就被大哥赶到天涯海角，不准再出现在他的眼前，否则一定会叫他兄弟俩好好的「处理」一下。

但是眼前这个个子还不到他兄弟肩膀的小女人已经挑战过大哥的脾气无数次，仍旧完好如初的站在眼前，而且大哥还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以上种种，可以肯定大哥一定是爱上了这个娇小的女人。

「如果大嫂有任何的烦恼，跟我们兄弟说，我们一定挺你到底。」

听到这样义气的话，石薇的心也布满了暖暖的感动。

虽然严洌对她那么过分，但是英男及英伯这些日子还是对她很好的。

石薇瞪了两人足足有一会儿，才下了决定，「走，大嫂请喝酒！」

※※※

「来，再喝一杯，不要客气！」说完，石薇拿起酒杯又阿莎力的全部灌光，整张脸红咚咚的，活像猴子屁股一样。

整间PUB 里，石薇的声音最大。

她看起来像个乖乖的好学生，谁知一喝起酒来却像是一个胡闹的小孩，管也管不住、说也说不听。

英男有些尴尬的举杯，「大嫂，别喝太多，大哥知道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她思索了一下，「会非常不高兴吗？」

兄弟俩互瞄一眼，然后整齐画一的点头。

只见她可爱的脸蛋缓缓扬起一抹恶作剧的笑容。

「最好气死他！气死这个花心大萝卜，花心大色狼……敢欺侮我就不得好死！」石薇大声的咒駡着，闹得她身边的英家兄弟觉得丢脸丢到太平洋。

像是嫌麻烦不够多似的，蔷薇盟的人马也出现在嘈杂的店里。

「唷唷，瞧瞧是何方大爷光临，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个头发染得像红猩猩的男生，双手插在口袋里，双脚站成三七步，冷冷的发话，身后还带着一群兄弟。

英男和英伯一见到敌人，心中警铃大作，两人立刻挡在石薇面前。

「这店什么时候变成你家开的？」英男开口。

「对啊！你想打架吗？我兄弟俩随时奉陪！」英伯附和。

「是吗？嘿嘿！太好了，好久没练身体了……」

「你！」

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打断了蔷薇盟阿猫的话，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个醉醺醺的小女孩已经冲到他面前。

「你这个坏人！别以为把头发染红就可以伪装成红猩猩！」石薇指着阿猫的鼻子吼着，还很不淑女的打了个响嗝。

「我？红猩猩？」阿猫指着自己，一脸错愕。

身边爆出的笑声却提醒了他刚才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羞辱。

这怎么可以？！

「你这不知死活——」

他伸手想捉她，却落了个空，因为英男和英伯见事情闹大了，连忙将石薇拎回身后。

「大嫂，你醉了，咱们回去吧！」

说完，两人分别捉住她的双肩，想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根据剧情应有的发展，这时坏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等一下！」

蔷薇盟的人马迅速包围住三人，现场气氛十分紧张。

店里其他的客人见苗头不对，陆陆续续、偷偷摸摸的溜出了店里。

很快的，店里只剩下英男三人和一大群蔷薇盟的人。

「阿猫，你别乱来。」

「阿男，你兄弟俩一向很阿莎力，要打架绝不皱眉，这也是我欣赏你兄弟的地方。」

两人没有回答。

「怎么不说话？怕了吗？」阿猫嘲讽的问。

「谁怕了？」

石薇冷不防的冒出头来，满脸红咚咚的，好可爱。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哪轮得到女人开口？」

「喂！你干什么对我吼？女人又怎样？别告诉我你不喜欢女人，你GAY ！」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阿猫怒目一瞪，大家连忙收起笑，又恢复一脸凶狠。

「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你这个出言不逊的臭女人，我阿猫就不用混了！来人啊，上！」

「等一下。」英男连忙开口制止。

「干什么？」

「你不可以碰她，因为她的身分特殊。」

「特殊？」

「她是我大哥的女人。」英伯介面。

这样是应该要好好的考虑一下……毕竟惹到樱花帮的老大，后果不堪设想。

「你想想，以往咱们虽常打来打去，但双方大哥仍保持一定的自制，所以事情也没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如果今天你欠考虑而乱来，后果自行负责。」

英男这一说，阿猫心中更有顾忌。

英男和英伯交换一下眼神，心想应该可以安全离开了。

他们捉住已经喝醉的石薇缓缓的往外移动，而阿猫也默许他们的离去。

不过，却有个人不合作。

「等一下！去哪里？」石薇突然挣开了两人，醉醺醺的问。

「回家啊！我的姑奶奶。」英男快被她吓出心脏病了。

「不要！我今天不回家，我还要继续喝！」

她大声嚷着，挣开了两人的手，摇摇晃晃的想走到吧台前，却一个不小心的撞上了一个刚进门的人的胸膛。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被撞到的男人。

「小心点。」

「对不起！」石薇抬起迷蒙的醉眼，露出最灿烂的笑，「我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

她的声音带着小女孩的娇态，令人不忍心太过苛责。

被撞到的男人也回她一记性感帅气的笑，「没关系。我对可爱的小美人一向很温柔的。」

她笑得更开心，「你好好喔！你是谁？」

「我是蔷薇盟的大哥，我叫艾克。你呢？小美人。」，

「我叫石薇。你好。」

她还向他鞠了个躬，像个有礼貌的小孩一样，不过一个脚步不稳，眼看就要往后倒，艾克连忙扶住她。

「谢谢。」

「我可以叫你小薇吗？」他笑着问。

她偏着头像是在思索，然后才用力的点点头。

「那我可以请你当我的女朋友吗？」

「女朋友？」

她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想告诉他她已经是某个人的女朋友了——虽然现在是呈现决裂的状态，但是还没有正式说再见，她就没有办法接受别的男人。

再说，她的一颗心已经给了那个负心汉，没有办法再相信爱情，也没有办法再接受其他的男人。

「我想当然是……」

「想都别想！」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某人自背后捉住了艾克的肩膀，迅速给了他一记重击，让他往后撞上了椅子，跌得狼狈。

「啊！」

四周响起尖叫，对方人马也准备反击时，艾克连忙阻止。

「等一下。」

艾克站起来，抆掉嘴边的血望进了那对愤怒的眸子。

「阿洌，你为什么如此生气？印象中你一向喜欢用脑子，而不是拳头。」

「必要时，双手也能带来美妙的快感。」他的语气轻柔、危险，黑眸闪着野兽的光芒。

「是因为她吗？」

众人的目光顺势望向趴在桌上恍恍惚惚的女人。

「谁准你喝酒的？」严洌的眼里盛满了愤怒，大步走向她。

「严洌？！」

不会连醉成这样子了都还看到他的影子吧？他真的在她的脑海里烙下无法抹灭的痕迹了吗？

「走开！不要来烦我。」她用力和挥着手，像是想将眼前的身影挥走。

「你还喝醉了……真是太不像话了！」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力道并不轻。

「你凭什么管我？」她用力的推开他。

严洌的表情更加难看。「跟我回去！」

「不要。」

「跟我回去。」

「不要！」

「我再说一遍——」

「我的回答还是不要。」

他用力捉住她的肩膀猛摇，「别逼我！」

「没有人逼你！」她大叫一声，委屈的眼泪涌上眼眶。

「你——」

严洌想再开口，却因她突如其来的眼泪而震慑住了。

「没有人逼你，你不需要在乎我……」

「你说什么醉话？」他冷着脸厉声说。

「我没有醉……我倒宁愿我醉了！如果我醉了，我就可以忘记那一幕……」她的泪似泛滥的浪潮不断滚落。

严洌想问个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现在……

也不是适当的时候。

他瞄了下四周好奇的目光，尤其是艾克那副看好戏的模样，让人真想再扁他几拳。

「跟我回去。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不用，在这里说！」她大声哭喊着，不稳的差点跌倒，他连忙扶住她。

「别碰我！」

「石薇，你……」

「我告诉你，我不是自愿跟你在一起的，而是为了补偿你……因为我爸爸在你小时候替你注射了蛇的基因，你才会有些脾气跟蛇那么相似。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不给你喝下解药，你到二十岁时，就会死。」她吞了一下口水，苦笑一声。「你真的会死翘翘的。」

「你醉了。」意思是他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我没有！我可以证明……」她不稳的手打开自己的包包，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

「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有一点点的私心，我不想要我们之间太快结束……可是我的自私已经付出了代价，它让我失去了一切……我不想再被伤害了。」

「那你就应该把一切对我说清楚。」

「这是你的解药，喝下它，我们就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不过严洌并没有接过，反而无言的注视着她。

酒精令她的两颊红通通的，散乱的头发，哭肿的双眼样子十分狼狈，但却轻易的挑起了他的情感。

她仍然有办法轻易的打动他。

「拿去啊！喝下它，我就不会再见到你了。」

他依旧没有移动。

石薇用力的把瓶子砸向他，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将一群错愕的男人全都丢在脑后。

毫无预警的，她整个人从背后被用力的抱起。

「呀！」

严洌不理会她的尖叫，伸手拦了辆计程车，抱她上车。

「司机，到警察局，有人绑架！」她大叫。

「别理她，她喝醉了，疯言疯语的。」严洌几句话就回答了司机的困惑。

「我没有醉！」她抗议。

「不要闹了。」

「放开我！」

「不放。」

「救命啊！绑架啊！非礼啊！司机也是共犯——」

受够了她的无理取闹，他双手捧住她的脸，猝然吻住她。

他深深的吻着她，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迫切及焦灼。

终於，她软弱的依靠在他的怀中，不再大吵大闹像只泼辣的野猫，反而像个柔弱、需要人疼的小女孩。

车子开到她家门口，任由他将自己拉进屋中，她只是像个害怕的小孩缩在他的怀中，像是害怕下一秒他就会丢下她一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石薇真气自己的不争气，还会眷恋他温暖的臂弯。

严洌让她坐在沙发上，她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大大的眼中有着痛楚与惶恐。

他蹲在她面前，目光深沉的望着她的眼睛，「给我一个理由，告诉我，你为何突然不要我了？」

沈默了片刻，石薇浓密的睫毛搧了搧，再度抬起时，眼中已有雾气。

「我没有不要你，是你不要我。」她的声音委屈得令人心疼。

「继续说。」

「星期天，我有去找你，可是不是你来开的门……」

「天啊！」原来如此！

「你如果不要我就直说，不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法拒绝我……」

「我没有！老天爷，我完全没有——」他用力的抱住她，苦恼的说：「原来你误会了，才会躲着我，跑去喝醉胡说八道，还挑了敌人的地盘撒野……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在吃醋。」

她用力的推开他，「你笑吧！笑我不应该那么不争气的爱上你……你尽管笑吧！」

她羞愤的想要逃开，他却不依。

「你说，你爱上我了？」他的表情十足严肃认真，只有眼底闪烁着讶异及惊喜。

石薇睁大眼睛。她有这样说过吗？

「我有说吗？」

「你刚才是这么说的。」他肯定的回答。

她慌了，手足无措起来，开始憎恨自己为何要喝酒，惹得嘴巴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