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应该气消了吧?
雪然忍了一整天没有找初香,心想,她该明白耍小任性是没有用的。
两人在一起是那样的开心,为什么她还不满足?她想要什么?当胡家的少奶奶吗?
一开始听到她提起两人的未来时,他的确是没有心理准备。
可是昨晚看到她离去时那副伤心的模样,他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心疼及不舍。
他这才明白他的生命已经不能没有她了。
他恍然大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犹豫什么?
他凭着自己的力量难道还会输给什么利益联姻所带来的好处吗?从一开始他不就是靠着自己努力经营,让这个绿色王国更加壮大吗?今天可以,明天可以,未来更是可以。
那为什么要为了胡家牺牲自己唯一的幸福呢?
不!他想要的女人只有一个。
想娶的妻子,想要她替他生继承人的女人只有一个--
白初香。
可是他却找不到初香。
花园也没有她的身影,他甚至破天荒的走到仆人房去看,不在乎其他人讶异的目光,只是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大。
「先生,你在找什么?」
有些仆人看到老板不知道在找什么,急得脸色都跟平常的不一样,连忙跑去找章嫂。
「章嫂,你来得正好,初香呢?」
「她因为工作不认真,我已经把她开除了。」
雪然表情冰冷,黑眸射出杀气,「谁准你自作主张乱辞退人的?」
「先生,初香是我介绍进来的,她工作却没有好好做,我觉得我有责任,才会自作主张辞退她,下次我不会再用我的关系为难先生了。」
「初香她没有做错什么。」
「她再待下去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呢?」章嫂深深的注视着他,然后鼓起勇气对着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老板说:「先生不是已经要结婚了?」
「章嫂……」
「初香!」
突然间,雪然听到有人在喊初香的名字。
雪然像是被电到一样,然后连忙往声音的来源冲去。
只见一个高大粗壮的陌生男子站在大门口,初香则提着一个小小行李箱正准备要跟他离开。
「不准走。」
听到身后愤怒的低吼,初香小小的身子绷得紧紧的。
「香香,有人在叫你。」阿牛哥小声的说。
「阿牛哥,你先帮我把行李拿到车上,我等一下就过去。」
「没关系吧?那个人看起来好严肃,好凶狠。」
「放心,他不会对我怎样的。」顶多就是拿刀子把她的心割成一片片,让她心碎流血而死,就这样而已。
已经尝到极痛的,还有什么会比心碎更痛吗?
初香转身面对雪然,岭现自己还是会觉得很痛。
「请问有什么事吗?先生。」
这样客气疏远的语气令雪然很不悦,他抓着她的手,「跟我回去。」
便是她没有动,雪然不解的转过头看着她,却也看得整个人心惊胆跳的。
「回去哪里?我已经不是你的员工了。」
「没有我的允许,没有人可以辞掉你。」
「是我自己辞职的。」
「原因是什么?」
「我要结婚了。」
他紧抓着她的手猛然一松,灼热的眼眸狠狠的瞪视着她,「我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要结婚了,阿牛哥卖了一块田地,有了钱可以娶我了,所以我要跟他回去乡下结婚。」
「那我呢?」
「你会爱上另一个女人……对了,不是已经确定那个千金小姐合格了吗?条件达到了可以入选胡家少奶奶的资格,我就该要有自知之明,好好的祝福你。」
「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伶牙俐齿了?你不是说爱我?」
她真的好想哭,这个男人居然还拿这个弱点无情的伤害着她,但是不可以心软啊!如果再投入他的怀里,她该如何自处?
「我是爱你的钱,我以为只要跟你上了床,我就可以当上胡家少奶奶,这样我就不会再被欺侮,被嘲笑了。」她口是心非的说着。其实说出这种伤害他的蠢话,她觉得自己受的伤更重。
「如果我不肯让你走呢?」
「何苦呢?你这样苦苦纠缠要是传出去,会多失胡大老板的面子,所以我们分手吧!」
分手!
第一次被人家扔弃,雪然感觉到自己的男性尊严被严重的践踏,内心的情感更是被摧残得厉害。
居然被开口分手,被抛弃不要的人是他!
「我还是嫁给阿牛哥过着平凡的日子就好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否则只会让我更加看轻你。」
「要走就快走,不需要再多说些令人火大的话。」他愤怒的低吼着,双手紧握着拳头像是在压抑。
初香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露出一抹酸涩的笑容,「我走了,希望你可以在家族为你精挑细选的妻子身上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几乎是撕裂心肝的转身离开他,她一拧头,眼泪便止不信住的滚落。
再见了,我的爱。
六年后
今天晚上的农庄很宁静祥和,漆黑的夜空布满了明亮的小星星,一闪一闪的好不可爱。
就像是初香一样。
虽然不像热情的太阳,也不像皎洁的月光,却像一闪一闪的小星星,穿透了他无趣单调的灵魂,一点一滴的给了他温暖的光芒。
没想到他居然会被她残忍的抛弃,他承受不了这个重大的打击,整个人埋首在工作中,封闭自己的心,也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痛苦或难过。
直到章嫂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孩,说是胡家的血脉,是他的孩子。
他又惊又喜,看着那小小的身子,小小的脸,小小的腿,还有跟自己小时候相似的小脸……
是他的孩子没错。
「孩子有检查过,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他没有接过来,只是急着要知道向他提分手的女人的下落。
「初香呢?」
「她……难产死了。」为了两人好,章嫂决定编个善意的谎言。
「什么?!」宛如青天霹雳,他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久久无法言语。
「先生,这孩子……」
「你抱下去好好的照顾。」
「你不抱抱他?」
孩子的母亲为了生下他而难产死了,他不可能会抱他的,雪然悲愤的想着。
从此之后,他有了继承人,却坠入孤单与寂寞里。
没有了初香,他觉得自己像是行屍走肉,只是赚钱的工具而已。
「爸爸。」
一个童稚的嗓音将他唤回了现实,却也唤醒了自己硬压下的痛楚。
他深吸了口气,确定武装好自己,才有勇气转头望着自己的孩子。
胡德谦,才五岁却看起来很早熟,今年他已经在附近的幼儿园读中班,还记得他刚去幼儿园时还哭得很惨,但是身为他的孩子怎么可以这样懦弱?
就算他哭死,雪然还是铁石心肠的对着自己的孩子说,要继承胡家的一切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必须从小就培养一个领导者的气质及知识。
他对自己的孩子这样严格,对自己更是更加的严格。
他知道只有变相的惩罚自己,才可以减轻一点自己当初不该放手的罪恶感。
不是不管怎样都不会对她放手吗?偏偏被她提出分手的伤害让他无法再鼓起勇气。
他恨自己的懦弱。